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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達爾文之後,世界再也不是同一個樣貌!
“小獵犬號”由於載運了達爾文這位意外的乘客,而永垂不朽;
這趟環球航行同樣成了科學史上最有名的旅行;
它啟迪了達爾文的物種進化思想,也扭轉了整個世界
一八三一年十二月,達爾文以船長隨伴身份登上英國海軍艦艇“小獵犬號”,航離祖國,開始為期五年之久的環球科學考察之旅。當時達爾文無非二十三歲,剛從劍橋大學畢業,對於生物學以及地質學所知有限,但是,當一八三六年十月“小獵犬號”回到英國時,他卻已經成為了這些領功能變數中的佼佼者。愈甚者,透過這場航行所做的自然察看,他在二十年後發展出“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革命性演變理論,對於人類社會發生深遠影響。
達爾文無疑是一流察看家,他巨細靡遺地描寫了沿途所見動植物、地質、部落等,用筆生動有趣,在邏輯推演以及科學思惟上更是超強,絕對於前所未有。透過這本《小獵犬號航海記》,你可享受由達爾文親筆紀錄的這場精采冒險之旅,更可見識到第一流科學發生的迷人過程。
在阿根廷,達爾文發現相似現代物種的已經滅絕動物的化石;在加拉巴哥群島,達爾文注意到此島群上與南美洲大陸上的同種動植物卻具有許多相異點,還發現喙形上出現幾乎完全演變各階段的一群雀,這些發現是他往後首要學說演變論的奠基。穿越太平洋期間,他發展出有關珊瑚圓丘如何構成的理論,結果與現行理論完整吻合……
此書於一八三九年出版,以後達爾文陸續跟蹤追蹤修訂內容,其中以一八四五年的第二版最為有名。但是,與其提供這些跟蹤追蹤修訂過的、較晚後的版本,更首要的是出現出版的文本,俾能盡量准確地掌握達爾文在航行期間所經曆的思考與冒險過程。故刊於此的恰是最原始版本的中文全譯本,當時的達爾文尚未推演出演變論,著墨更多的是旅程中所見的一點一滴,有奇特的動植物、火山、海嘯、化石、熱帶雨林、地震、異國風情、難得一見的海上風光等等。當你細讀達爾文描寫南美印第安人的流星錘以及拉索絕技、大溪地土著相互磨擦鼻子的打招呼方式,和加拉巴哥群島上數之不盡的笨重大陸龜等等,面前絕對於會顯現栩栩如生的景象,令你拍案叫絕。
目錄
編輯前言
導讀 達爾文的旅程——小獵犬號航海記 /詹宏志
作者序
第一章 佛得角群島的主島聖牙哥
第二章 裡約熱內盧
第三章 馬爾多納多
第四章 內格羅河到布蘭卡港
第五章 布蘭卡港
第六章 從布蘭卡港到布宜諾斯艾利斯
第七章 從布宜諾斯艾利斯到聖菲
第八章 班達歐里恩塔
第九章 巴塔哥尼亞
第十章 聖克魯斯至巴塔哥尼亞
第十一章 火地島
第十二章 火地島到福克蘭群島
第十三章 麥哲倫海峽
第十四章 智利中部
第十五章 奇洛埃島與喬諾斯群島
第十六章 奇洛埃島與康塞普西翁
第十七章 安地斯山通道
第十八章 智利北部秘魯
第十九章 加拉巴哥群島
第二十章 大溪地與紐西蘭
第二十一章 澳大利亞
第二十二章 珊瑚層
第二十三章 從模裡西斯到英國
附錄一 達爾文年表
附錄二 英國海軍部隊小獵犬號的唆使
附錄三 羅伯.費茲洛伊“關於大洪水的看法”
附錄四 首版補遺
名家舉薦
達爾文的旅程——小獵犬號航海記◎文∕詹宏志
一八三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從英國樸立茅茨港(Plymouth)駛出一艘其實不尤其起眼的三桅帆船,全長無非九十呎,載重二百四十二噸,比起它行將創造的曆史申明,它的外表可算是有點寒酸。
這是一艘行將跳到南美洲的科學考察船,名號為“小獵犬號”(HMS Beagle),隸屬於英國海軍的“水文丈量局”(Hydrographer』s Office),由雄心勃勃的年青艦長羅伯.費茲洛伊(Robert FitzRoy, 1805-1865)所帶領,探險考察的航程計畫是兩年,但等到“小獵犬號”再回到英國港口的時候已經經是一八三六年十月二日,整整過了五十八個月。
船上連艦長在內共有七十四人,除了了各種職司的船員以外,還包含了不在編製內由艦長自掏腰包聘任的兩位僱員,一名是儀器工匠,一名則是畫家(他負責繪制沿途所歷所見,功能相當於今天的攝影師);還有三位順路返鄉來自火地島(Tierra del Fuego)的土著(他們是前一次“小獵犬號”科學考察採集回來的“標本”),和一名自願護送他們回家的傳教士;另外,船上還有另外一位不速之客,那就是被艦長約請上船與他相伴,自己必需負擔所有旅費的年青自然學者:二十二歲的劍橋大學畢業生查爾斯.達爾文(Charles Darwin, 1809-1882),即後來以《物種源始》(The Origin of Species, 1859)一書扭轉全球思想的作者。
你可以說,“小獵犬號”由於載運了達爾文這位意外的乘客而名垂不朽,連帶這趟旅行同樣成了科學史上最有名的旅行;但你也能夠說,由於達爾文上了“小獵犬號”,這趟旅行扭轉了他以及他的思想,進而使他扭轉了全球。總之,就象史蒂芬.杰.顧德(Stephen Jay Gould)在他有名的書名所暗示的,“自從達爾文之後”(ever since Darwin),世界就再也不是同一個面目了。
“小獵犬號”的艦長費茲洛伊為何要邀達爾文上船?由於前一任“小獵犬號”船長是自殺身亡的,而出身海軍世家的費茲洛伊,他的父執輩也有海上自殺的紀錄。維多利亞時期,海上階級森嚴,船員不能與艦長同桌吃飯,談話也有必定的禮儀以及模式,艦長當然是海上的上帝,但卻道道地地是一名孤傲的上帝;費茲洛伊是上流社會出身的海軍菁英,具有優良的科學知識與軍事訓練,他深知海上長時間孤絕與精神懊喪的風險,遂想約請一名出身與他相當的“名流”(a gentleman),最佳有相同的科學興致,並能與他平起平坐,同桌進餐(但絕對於,絕對於不可以動他的儀器)。這個約請透過劍橋大學的學術網絡,迅速來達到爾文的老師漢斯婁(John S. Henslow, 1796-1861)的手中,但願他能舉薦一名適合的年青人,漢斯婁在一八三一年八月二十四日寫信給達爾文說:“我相信你是他們想要找的人。”
但達爾文為何要接受這樣的約請,付出那末大的代價上船(他光是買儀器就花了六百英鎊,那是他兩年在劍橋大學的全體費用)?這就要追朔到“科學考察旅行”的曆史了。
比達爾文早一個世紀的科學考察航行,多半是出於軍事目的,比方最有名的庫克船長(Captain James Cook, 1728-1779)的三次環球航行,他原本是被派到大溪地島(Tahiti) 去丈量金星的軌跡,這是典型的海軍丈量,目的是要正確描繪海洋的航道。如果英國能夠掌握全球海洋的水文數據,英國海軍就能有效地控制世界;科學知識、海軍實力、帝國主義在這裡加起來共同形成一個超強經濟霸權。庫克船長不但在地輿上有很大的發現與貢獻,也讓澳洲以及紐西蘭成為英國的殖民地,實質增強了英國的國力,也給這樣的科學考察旅行一個公道的投資報酬范例。但是在一七六八年庫克船長第一次航行時,“努力號”(Endeavour)上另有一名旅客,那就是自然學者約瑟夫.班克斯(Joseph Banks,1743-1820),他隨船所采集的植物標本成為他首要的學術資產,後來做了四十二年的英國皇家學會(Royal Society)的會長,對於後來有心學術的自然學者是一個很大的啟迪。
比班克斯晚一代的自然學者都已經經明白,“遠距旅行”是自然學者有效的學術晉身之階,由於闊別歐洲之處提供了各形各色的奇樹異草、眩人眼光的珍禽異種,裡頭儲藏無數可能的新分類以及新啟迪。以及達爾文同世代的首要自然學者,幾近都有他們自己的旅行,達爾文上了跳到南美洲的“小獵犬號”,約瑟夫.虎克(Joseph D. Hooker, 1817-1911)則隨船參加了羅斯(James C. Ross, 1800-1862)的南極探險,湯瑪士.赫胥黎(Thomas Huxley, 1825-1895)也上了考察澳洲的“響尾蛇號”(Rattlesnake),他們全是出門旅行的人。
這也帶給旅行史上一個“新物種”:科學旅行家(scientific travellers)。從十九世紀開始,他們成心識地不斷髮現新物種,為全球的物種做清冊目錄,想把地球上的生物全貌掌握在手中,就象海軍孳孳不倦於繪制海圖同樣,他們行走世界各角落,努力把蒐羅來的物種納入林奈分類體系(Linnean system)裡頭,一種近乎重建《創世紀》的工作。
這其中,最富代表性的人物多是世紀初的德國科學旅行家洪堡 (Alexander von Humboldt, 1769-1859),他以繼承的龐大財富資助自己五年的南美洲考察旅行,採集了無數前所未見的標本,寫下了三十卷的浩翰鉅著《新大陸赤道地區之旅》(Relation historique du voyage aux regions equinoxiales du nouveau continent, 1807-1834);其中,第二十八到三十卷是所謂的《個人記敘》(Personal Narrative),也就是游記的部份,這是當時哄動歐洲、影響深遠的旅行書。達爾文的“小獵犬號之旅”,全程隨身帶著洪堡的書,他更在家書中贊歎說:“我從前欣佩洪堡,如今我簡直是敬慕他;一進入熱帶地區,所有你心中挑起的感受他幾近都提到過。”
這些記錄全球物種的工作,在達爾文上船時,其實也行將盛極轉衰;林奈體系下物種的懧識與分類,也已經經到了尾聲,科學家下一步想知道的,不是“甚麼”,而是“為何”,要有人能夠給這些龐大的新發現的全世界物種數據,一個成心義的統合性解釋。而這件扭轉人類思想的工作,也將在達爾文下船後開展。
咱們沒有辦法想象,如果達爾文由於某種緣故沒有搭上“小獵犬號”,是不是他還會發展出他的“通過自然選擇的演變論”,進而影響了全球?(這個可能性是隨時存在的,一開始,達爾文的父親其實不贊成他上船,而達爾文也幾近拋卻了;動身以後他又暈船得利害,船長費茲洛伊不能不答應,在第一個停靠港口就讓他回家。)是不是另外一位發展出“演變論”的自然學者亞爾佛德.羅素.華萊士(Alfred Russel Wallace, 1823-1913)將是咱們今天知道的“演變論”獨一發明者?
但咱們確切知道,上船前以及下船後的達爾文幾近是不同的兩個人。年青的達爾文是一名活潑、貪玩、花錢無節制的“阿舍仔”(但對於知識與大自然充滿絕不矯情的鑽研熱忱);即便在上了“小獵犬號”以後,船上嚴厲殘暴而不人性的紀律(比方鞭笞水手)多少嚇到了他,但並無扭轉太多他的性格,他在旅途中寫給家人與老師的信依然洋溢著玩皮的口吻,他還在加拉巴哥群島上試騎有名的大海龜(他說騎起來很不穩),頑童的身影還躍然紙上。
五年後下船的達爾文,或者更正確的說,已經經構成“演變論”觀點的達爾文,卻是另外一個終其一輩子努力不懈、不苟言笑嚴肅的達爾文。這個性情的大轉變是怎樣來的?“演變論”發現,眾多生物其實不是如所說的“各從其類”,相反地,它幾近每一一世代都在變;生物通常會產出超乎足以生存的下一代,而它們之間常有微小的差異(也就是所謂的“突變”),在變化多真個自然環境的考驗下,有些差異的物種會比它們的同種更易適應生存,就使得帶有某種特質的物種被保存下來。達爾文雖然沒有直接說人類是不是合用這項槼律(他是刻意回避這個爆炸性的敏感問題),但思想的巨彈已經經投下了。
寫下包括“演變論”草稿的達爾文,並無出版他的書或論文,反而把它藏在抽屜裡,旁邊還放了一筆錢,他要妻子以這筆錢把書出版,如果他生前未能見到的話。可見達爾文是完整明白自家理論的損壞性的,或許正由於他明白自己所發現的是劃時期的觀念,也明白它將帶給世界原有信仰的不安,使他晚年變得肅穆莊重,他不太為自己辯解,也沒有文娛以及社交,只是加倍沈默工作。咱們或許可以稱這是達爾文“生命中不可經受的沈重”。
如果達爾文沒有登上“小獵犬號”,他或許不是影響世界的思想偉人,但他多是比較輕松快活的人。
內文試閱
一八三二年一月十六日——從海上看去,普拉亞港(Porto Praya)一帶顯得有些荒涼。過去終年來的火山高溫以及熱帶烈日,已經使大部份處所的土壤失去肥力、不合適植生。鄉間是層層高升的台地,間有幾處削平的圓椎形山丘,地平線盡頭則是一列型狀不槼則而較高的山嶺。從此地氣候所釀成的煙霧中望去,收入眼裡的景觀極其動人;固然,這樣說是先有這樣的假設:一個剛從海上登陸、首次走過一片椰子樹的人,除了了他自己的快活以外還能對於其他事物作出判斷。一般人會覺得這座島枯燥無味;但是,對於任何一個只熟識英國地景的人來講,一塊全然荒瘠的土地所浮現的新貌,卻擁有一種壯麗之美——如果多了些草木反而會損壞這類美。在幾大片由冷卻的溶巖所形成的平原上,幾近看不到任何綠葉;然而,幾群山羊以及幾只牛依然有辦法在此存活。下雨的機會很少,但一年中有一段短暫時代會有傾盆大雨,隨之,稀疏的草木便會馬上從每一個縫隙中長出。這些草木很快就枯敗了;動物便以這自然構成的干草為食。就目前來講,已經經整整一年沒有下過雨了。寬敞、平坦的山谷在雨季中多半隻有幾天會成為河道,現在則長著一叢叢無葉的灌木。這些山谷裡生物很少。最多見的鳥是一種翠鳥(Kingfisher,學名Dacelo jagoensis);牠們安靜地停在蓖麻的樹枝上,從那裡快速啄食蚱蜢以及蜥蜴。這類鳥羽色鮮豔,但不象歐洲種那末美麗;在飛行姿式、行為舉止、悽息地點——一般為在最干燥的山谷——等方面,牠們也與歐洲種差異極大。
有一天,兩位軍官與我騎馬到里貝拉格蘭(Ribeira Grande),這是一個位於普拉亞港東方數哩外的村莊。直到咱們抵達聖馬丁(St. Martin)山谷以前,鄉間出現的是常見的單調褐色景象;但一到了那裡,即見一條很小的河的河畔長著使人心怡的茂密草木。一小時以後,咱們抵達大里貝拉,驚見一座大型堡壘兼教堂的廢墟。在它的海港淤塞以前,這小鎮是島上的主要聚落;現在它顯得陰郁,但仍相當有景致。咱們找了一名黑人神甫作向導,也找了一個曾經在半島戰爭中服役的西班牙人當翻譯;然後,咱們拜訪了一簇屋捨,其中最主要的建物是一座古老的教堂。佛得角群島(Cape de Verd Islands)過去的總督以及司令就葬在這裡;有些墓碑上寫的是十六世紀的日期。在這塊墓地裡,徽章圖飾是獨一讓人想起歐洲的東西。教堂——或者應當說小星期堂——位於方形庭院的一邊,庭院中央長著一大簇香蕉;另外一邊是一間病院,裡面住著十幾個形貌悲慘的病患。
咱們回到“溫達”用晚飯。一大群膚色漆黑的男女以及小孩聚在咱們四處觀看;咱們的同伴無比開心,不管咱們說甚麼或做甚麼,他們都報以歡笑。離開小鎮以前,咱們跳到大教堂;它不象剛經由的小星期堂那末華美,卻有一架小風琴,彈出的是極不融洽的聲響。咱們送給黑人神甫幾個先令;西班牙人則拍拍神甫的頭,很率直地說他不懧為後者的膚色有甚麼關系。然後,咱們就盡快驅馬回普拉亞港。
另外一天,咱們騎馬跳到位於島嶼中央左近的村鎮聖多明哥(St. Domingo)。在咱們途經的一小片地上長著幾棵發育不良的金合歡;因為經年吹襲的貿易風,樹頂都一致曲折著,有些乃至與樹干成直角。樹枝的方向正好是東北偏北,和西南偏南。這些自然構成的風向標所表明的一定是貿易風所吹的方向。這片荒瘠的土地上人跡罕至,以至咱們在這裡迷了路,走上另外一條跳到豐特斯(Fuentes)的路。到了那裡咱們才發現這點,無非後來倒很高興走錯了路。豐特斯是個很漂亮的村莊,村內有一條小溪;看來甚麼東西都長得很好,惟獨這裡的居民,原應興旺卻簫條不堪。黑人小孩全身赤裸,看來可憐至極;他們搬運著有他們身體一半大的薪材。
在豐特斯左近,咱們看到一大群珠雞(guinea-fowl),為數大概有五十或六十只。牠們無比機警,根本沒法接近。牠們就象九月裡雨天的鷓鴣(partridge)般,遠遠避開咱們,昂頭奔跑;遭到追趕時立刻飛起。
聖多明哥的風景有一種完整出乎意料的美,跟島上其他處所慣見的淒涼有所不同。這村莊位於一座山谷的谷底,四處繚繞著高聳而良莠不齊、由層層火山巖形成的山壁。與這些黑色巖石構成強烈對照的,是鮮綠色的草木,後者沿著一條清徹小溪而生。當天正好是一個大節慶,村裡擠滿了人。回程中咱們遇上一群年青的黑人女孩,為數大約二十,穿戴極有品味;她們的黑色皮膚以及銀白夏布衣物,被彩色的頭巾以及大披肩襯托得益發卓越。咱們湊近時,她們全都驟然轉過身,把披肩覆在路上,活氣充分地唱起一首狂熱的歌,還用手敲腿打著拍子。咱們丟給她們一些“文特姆”,她們則大聲笑著接下;以後咱們在她們拉近聲音唱歌之際離去。
前面已經經說過,這裡的空氣一般而言都是煙霧彌漫;看來這大體上是由一種無比細小的灰塵所致使,而這類灰塵一直飄落著,乃至落在遠在外海的船上。灰塵呈褐色,若用吹焰管焚燒,很快就熔成黑色的琺琅。我相信這是火山巖磨損所構成,必定是從非洲海岸飄過來的。有一天早上,能見度尤其好,遠方的山在一團深藍色雲層的襯托下出現出無比清淅的輪廓。從外觀來看,並參照英格蘭的相似情況,我假想空氣中充滿了水份。但事實全然不然。用濕度計丈量的結果是,在空氣常溫與露點開始降落之間,濕度相差了二十九?六度〔約攝氏十七?四度〕。這個差異幾近是我在前幾個早晨丈量所得的兩倍。這個空氣異樣干燥的現象又伴同著延續的閃電。在這類氣候狀況中卻又見空氣極度清徹,這不是很不尋常嗎?
這座島的地質是它自然史方方面面之中最有趣的一個。入港時,可以看到海岸峭壁的表面有一條完整水平的白色條紋,沿著海岸長達數哩,離海面大約四十五呎。經檢視後發現,這條白色地層是由石灰質所形成,其中嵌著無數貝殼——與目前存活於左近海岸的貝類相同。這地層位於古老的火山巖之上,其上復蓋著一層玄武巖;後者一定是白色貝殼層還在海底時流入海中的。如果追索復蓋在上頭之溶巖的溫度對於易碎的貝殼所釀成的變化,那必定頗有意思。有些處所,貝殼層中有幾寸已經經變為硬石,象最佳的砂巖那末堅硬;原來與石灰質夾雜在一塊兒的土壤則已經擴散成小黑點,使石灰石呈白色而無雜質。在別之處,則構成了極度透明的大理石,而由碳酸石灰形成的晶體極其完善,可用測角計等閒丈量。在石灰被火山溶巖底部的岩燼包住之處,變化則更為不尋常,由於在這裡石灰變為了相似文石的一簇簇光采炫目標縴維質。略帶坡度的溶巖堆積層從底部往上層層相疊;溶巖斜坡的中心則是它原先奔流而出之處。我相信,在有曆史紀錄的年代裡,聖牙哥(St. Jago)島的任何部份都未曾經有過甚山活動。這類靜止狀況大概是由於臨近的福古(Fogo)島時常火山暴發而致使的。在任何紅色、留著灰盡的山丘頂端,連火山口的型狀都幾近看不到;無非,在海岸上倒可看出較晚近巖漿的遺址,它們形成一條較低的峭壁,但比早先的巖漿更深刻海中;峭壁的高度因此可粗略表明年代。
在停留期間,我察看了一些海洋動物的習性。一種體型大的海兔(Aplysia)
極其常見;這類海參身長大約五寸,身色是濁黃中夾雜著紫色紋路。在身體最前端,牠有兩對於觸角,其中上方的一對於觸角型狀相似四足動物的耳朵。身體下側——或足部——的兩邊各有寬大的膜,它可以使水流穿過背鰓,藉此有時似乎可到達通氣的作用。牠的食品是生長於污濁淺灘之石堆中的細小海藻;我在其胃中發現了一些小石礫,尤如鳥類砂囊中所見者。這類海參一旦遭到驚擾就會釋出一種很奧妙的紫紅色液體,可以將一呎之內的海水染上顏色。除了了這項防御方式以外,牠還會分泌一種辛辣的物資,遍佈其身,觸碰之會有強烈的痛感,相似別號僧帽水母(Portuguese man-of-war)的鰹魚帽(Physalia)所造成者。
有幾次,我頗有興致察看章魚(octopus)或烏賊(cuttle-fish)的習性。這些動物雖然常見於退潮以後的水灘裡,但其實不容易捕捉。利用長腳或吸盤,牠們可以把身體拖行到極窄的縫隙裡;一旦如斯,便得大費周章才能將牠們抓出。在其他時候,牠們則後退竄行,從水灘的一端到另外一端,速度快如飛矢,同時還用深栗色的墨汁把海水搞髒。這些動物也擁有無比巧妙、相似變色蜥蜴扭轉體色的能力,藉此可以不被發覺。牠們會跟著行經處的狀態而扭轉身體色澤:若在深水裡,牠們通常的顏色是褐紫色;但如果被放在陸上或處於淺水中,這類深色澤就轉變為帶黃的綠色。更細心檢視以後發現,這顏色是淺灰色,其中含有沒有數鮮黃色的細點:前者的亮度變化不定,後者則會完整消失,然後再從新呈現。因為這些變化的運作,牠們身上不停地出現從堇紫色到栗褐色等不同顏色的色斑。牠們身體的任何部位只要遭到輕微的電擊,就立刻變為近黑色;如果用針刮牠們的皮,也會發生一樣的效果,但程度較不顯著。這些色斑——也許可稱之為膽怯時的酡顏——用拉近鏡查看後,發現是由微小、包容不同顏色液體的胞囊交替擴張或收縮所釀成的結果。
這類烏賊在游動或棲止於海底時擁有像變色蜥蜴般的能力。其中有一只似乎完整知道我在觀看牠;我覺得,牠用來逃避被發現的種種計倆相當有趣。牠會靜止不動地待上一段時間,然後偷偷地移動一、兩寸,象要抓老鼠的貓同樣;有時候則會變換顏色。牠如斯這般前進著,直到進入一個水較深之處,然後一竄而逃,留下一團黝黑的墨汁來掩蔽牠所爬入的那個洞隙。
我在多石的海岸察看海洋動物,頭部只高出海岸大約二呎,這些時候我不只一次被噴水噴到,同時聽到細微的磨擦聲響。起先我不知道那是甚麼,但後來我發現那是烏賊;牠雖然藏在洞裡,卻往往引導我去找到牠。不容置疑,牠擁有噴水的能力;另外,我大體上也確信牠可以借著調劑身體下方的管子或吸管的方向來瞄准目標。因為牠們頭部所釀成的某些不便,這些動物在陸上爬行有難題。我察看到,我在船艙裡所養的那一只烏賊,在黑暗中會發出輕微的燐光。
聖保羅之石——航越大西洋途中,咱們於二月十六日早晨湊近聖保羅(St Paul)島。這一簇巖石位於北緯零度五十八分,西經二十九度十五分;它離南美海岸五百四十哩,距離費爾南多迪諾羅尼亞(Fernando de Noronha)島三百五十哩。島上最高點僅海拔五十呎,島的周長不及三分之二哩。這小塊陸地猝然從深海中崛起,其礦物群組成其實不單純;有些處所是燧石,別之處則是長石;在後一場合,石塊中摻著薄薄的蛇紋石礦脈,並有一些石灰質。
這些石塊並不是由火山巖所構成,其緣由值得探究;由於除了了極少數外,位於大洋中的島嶼都是由火山構成的。陸地大山脈的頂峰極可能是從前海洋中的島嶼,闊別任何大陸;所以咱們會猜想,它們一般為由火山巖形成的。因而,如果咱們猜測一下,目前的許多島嶼在一段無比漫長的時間內——需要這樣的光陰才能將島嶼提升為積雪的峰頂——會有甚麼變化,將是頗有趣的事。以阿森松(Ascension)或聖赫勒拿(St. Helena)來講,這兩座島早已經是死火山,在不到剛才所說的那段漫長期以前,咱們可以確信島上將只剩下其中新的部份,由於在整段時間裡島嶼的地表將一直遭到腐蝕;或許,當較松軟的石塊都分解了以後,只有一團密實的巖石——多是響岩或綠岩——留在新構成的欽博拉索山(Chimborazo Mt.)的峰頂。
從遠處看去,聖保羅島的巖石出現光亮的白色;這部份是因為大量的海鳥糞便所造成,部份是因為巖石表面緊密地覆著一層閃亮的物資。用拉近鏡加以檢視,這物資含有許多極細的薄層,其總厚度大約為十分之一寸。巖石表面光滑,帶有珍珠的光澤;它比石灰質的晶石堅硬許多,但用刀可以在它上面刮出刮痕;若用吹火管加以焚燒,它會發生細紋、略微變黑,並發出惡臭。它的成份是碳酸磷,此外摻混著一些雜質;它的構成無疑是因為雨水或浪花打在鳥糞上釀成的結果。我或可在此提一下,我在阿森松島上火山巖的一些隙縫中發現了不少稱為“古阿諾”(guano,即海鳥糞)的東西;在熱帶南美西岸海鳥常到的小島上,這類東西堆積良多,有時厚達數碼。依據佛克羅伊(Fourcroy)以及包奎林(Vauquelin)的分析,它的成份包含尿酸鹽、磷酸鹽、石灰草酸鹽、氨、碳酸鉀,和其他鹽類以及某種帶油脂以及土壤的物資。我相信它確是人類所發現的最有營養的肥料。在阿森松島上湊近鳥糞堆積處則有大塊鍾乳石或葡萄簇狀的不純碳酸磷附著在玄武巖上。這些東西的底部在形成上相似土壤,但未端則平滑而光亮,硬度足以在普通玻璃上刮出紋線。這些鍾乳石看起來已經經變小,可能由於在硬化的過程當中某些可溶解的物資消失的緣故;因而,它們的型狀不槼則。我相信相似的鍾乳石塊應當毫不希少,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曾經注意到它們。
咱們只察看到兩種鳥:鰹鳥(booby)以及玄燕鷗(noddy)。前者是憨鰹鳥(gannet)的一種,後者是燕鷗(tern)的一種。二者都生性畏怯而舉止笨拙;牠們很不習氣訪客,以至我只要用採集地質標本的錘子即可隨便打死牠們。鰹鳥在光禿的巖石表面下蛋,燕鷗則用海草築起很簡單的巢。許多這類巢的旁邊都擺著一條小飛魚;我料想這是雄鳥帶回來給牠伴侶的。有時候,當咱們驚擾了燕鷗以後,會立刻看到一種悽息在石縫中的大型而好動的螃蟹(Graspus)從鳥巢旁邊快速偷走飛魚,那情形真是有趣。這島上沒有生長任何植物,連地衣也沒有,卻有幾種昆蟲以及蜘蛛悽息在這裡。我相信下面所列函蓋了其所有的陸生動物:蠅類(Feronia)以及蚋類(acarus)各一種,牠們應該是寄生在鳥身上而來到這裡的;一種小型的褐色蛾,牠們屬於以羽毛為食的一個屬;一種隱翅蟲(staphylinus; Quedius);和一種棲居在鳥糞下的潮蟲(woodlouse,球鼠婦);最後是為數相當多的蜘蛛,我推測牠們的食品來源就是上面所列的那些海鳥的隨從與清道夫。過去常被重述的關於南太平洋珊瑚小島最先拓殖者的描寫大概不很正確;事實上,那些卑鄙的小昆蟲早在椰子樹以及其他壯觀的植物呈現以前就佔領了島嶼——這恐怕會損壞先前說法的詩情畫意吧。
熱帶海洋中的最小石塊,因為為數種海藻以及種種動物提供了生長的基礎,因而也支撐了為數極多的魚類。船上的漁人為了維護釣獲的獵物,必需以及沙魚進行著持久不停的斗爭。我據說在百慕達群島左近有一塊巖石,離岸數哩而且深藏在海水中;但它卻被發現了,由於有人看到巖石左近有魚群在活動。
費爾南多迪諾羅尼亞島,二月二十日——咱們於此逗遛數個小時,就我於此期間的察看所及,這座島嶼係由火山構成,但大概已經有一些年代。最顯著的地標是一座圓椎山丘,高約一千呎,其上端部份極其徒峭,有一面則突懸在底部之上。巖石是響岩,分成不槼則的幾個石柱。這樣的一座孤零巨石,乍看下予人的第一印像是:它是在尚處於半液態狀況時被驟然擠升而起的。在聖赫勒拿島上也有幾近相同型狀以及質地的尖柱,無非,我肯定它們的構成過程有所不同:那是火山熔漿注入松軟地層,地層中則留下往後構成尖形大石柱的模子。整個費爾南多迪諾羅尼亞島上都有樹木,但因為氣候干燥,並沒有繁茂的景象。海拔較高的地方可見巨大的圓形石柱群,上頭覆生著月桂;此外還有一種樹,其漂亮的粉紅色花朵相似毛地黃,但樹上一片葉子也沒有。這些圓形石柱群為左近處所增加了一種使人愉快的景致。
巴伊亞(Bahia),或稱聖薩爾瓦多(San Salvador),巴西,二月二十九日——今天過得很愜意;但“愜意”一詞其實不足以描寫一個首次獨自在巴西森林中漫行的自然學家的感受。在許許多多使人驚賞的東西當中,草木所出現的一致繁盛之貌叫人嘆為觀止。綠草的優雅、寄生植物的新奇、花朵的美麗、樹葉的亮綠:這些都造成我所說的效果。樹林中的蔭蔽處則極其巧妙地同時彌漫著聲音以及靜寂。昆蟲所發出的聲響無比大,連停靠在離岸幾百碼處的船上都聽得到;但是,在森林深處似乎只有全然的靜寂。對於一個愛好自然史的人,象今天這樣的日子所帶來的強烈歡愉,是他不可能再有機會經驗到的。四周走了幾個鍾頭以後,我轉回上岸地點;無非,抵達前我遭逢了一場熱帶大雨。我試著在一棵樹下避雨,其枝葉濃密非常,一般的英國雨水絕沒法滴穿;但在這裡,不出兩、三分鍾便有一條小水流順著樹干流下。恰是因為雨勢的強悍,才使得最茂密的樹林底部還能維持綠意;如果雨水是像較冷地區那樣,水份的大部份將在達到地面以前即被吸收或蒸發掉。我現在不打算描寫這個宏偉海灣的炫麗景觀,由於咱們回航時將再度拜訪此地,屆時我還有機會來談這些。
左近鄉間的地質沒有甚麼有趣的地方。在巴西的整個海岸,和無疑在內陸的極大部份——從拉普拉塔河到位於南緯五度的聖羅克岬(Cape St Roque),全長超過二千地輿哩——所見之硬石皆屬花岡岩。幾近每一個地質學家都懧為,這麼一大片處所會有這類地質成份,乃是高溫在壓力之下所引起的結晶化所造成;而關於致使此一過程的種種因素則有不少巧妙的推測。這個結果是不是在大海底下釀成的?或者先前在它的上部曾經有另外一地層復蓋著,而後者如今已經被去除了?咱們能否懧為,在好幾千平方裡格的這地功能變數上,任何氣力在近乎無窮長期的作用以後,會把花岡岩腐蝕掉?
在離城不遠、有一條小河流入海之處,我察看到一項與洪堡(Humboldt)討論過的題材有關的事實。在奧利諾科(Orinoco)、尼羅、剛果這幾條大河的瀑布區,正長岩上面都覆著一層黑色的物資,因而巖石看起來仿佛被石墨擦拭過。那層物資無比細薄,而經由柏傑留斯的分析,發現它是由氧化錳以及氧化鐵所形成。在奧利諾科河地區,它覆在時常遭到大水沖洗的巖石上,並且也只見於那些水流急湍之處;或者如印第安人所說:“河水白色的地方,巖石則為黑色。”在這裡,復蓋層不是黑色,而是深褐色,而且看似全體由含鐵的物資所形成。采回的標本浮現不出這些褐色、光亮的石塊在陽光下閃鑠的樣子。它們只見於有潮汐的地方;跟著溪流漸漸變小,原來在大河瀑布由河水提供的擦拭氣力就必需改由海浪提供。經過一樣的過程,海潮的漲落也可能造成周期性的泛濫;如斯,在看似相當不同的情況中,卻有相同的緣由。但是,這些由氧化金屬形成、仿佛固著在巖石上的復蓋層的真正發源卻還不清楚;我相信,它們的厚度保持不變的緣由也不得而知。
有一天,我察看一條在近岸游動時被捕的刺魨(Diodon)的習性,感到頗有趣。這類魚為人熟知的特性是會將其身體膨脹成近乎球形的型狀。當牠被從水中抓出一小段時間,然後再放入水裡時,會從口吸入大量的水以及空氣,可能藉由鰓部器官也做了一樣的動作。這個過程由兩種方式達成:空氣吞進以後被擠進體內的腔室,而因為肌肉收縮——這可從體外看到——空氣不會回流;至於水,據我所見,則是經過大張而不動的口腔流入,而這個動作因而必需透過吸力來執行。魚腹一帶的皮膚比背部的皮膚松弛得多;因而,在膨脹的過程當中,魚身的下側比上側擴張了許多;結果是這類魚可以背部朝下而浮游。居維葉對於這類魚能否用這類姿式遊行有所質疑;其實,牠不僅這樣向前直線游動,也能夠如斯朝左右滾動。背面這類動作單靠胸鰭的氣力造成,魚尾則收縮起來未加利用。由於魚身含有大量空氣而漂浮起來,鰓部的啟齒已經離開水面,但經由口部吸入的水流仍不斷流過鰓部。
當處於這類膨脹狀況一小段時間以後,這類魚通常就以極大的力氣將空氣以及水從鰓部以及口腔排出體外。牠可以隨便排出任何部份的水;因而,牠吸入這液體的部份緣由似乎有多是為了調理其特定的重力。這類刺魨有數種自衛方式;牠會鼎力咬傷對於方,也會從口腔將水射到某個距離外,同時透過上下顎的動作而發出奇怪的聲響。經過身體的膨脹,覆披在魚皮上的崛起物會豎起而變尖;無非,最巧妙的情況是,當牠被觸摸時,會從腹部的皮膚排出一種漂亮的深紅色縴維質分泌物;這分泌物感染在象牙或紙上會久長不褪,我當初所做的試驗品至今仍亮麗如初。我相當不明白這類分泌物的性質以及用處。
作者數據
查爾斯.達爾文(Charles Darwin)
英國博物學家,演變論原創者。一八O九年出生於英國的舒茲伯利(Shrewsbury),在舒茲伯利學校、愛丁堡大學以及劍橋大學基督院受教育。他在一八三一年取得文學士學位,同年,以船長隨伴的身份登上小獵犬號,開展為期五年的環球航行之旅。這場航行有兩個主要目的,一是畫出巴塔哥尼亞以及火地島海岸圖,二是帶回全世界一連串有關時間的科學測定數據。在他尚未收場航程前,他部份牽涉到科學論題的信件已經被暗裡發表,於是他一返國,立刻成為科學界的名人。
一八三九年,他被推舉為英國皇家學會會員。以後他繼續撰寫並發表這場航行中的發現,並努力蒐集材料驗證他的物種演變理論。一八五九年,他終於發表了《物種發源一書》,提出“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見解,暗喻人類是猿猴的後裔,這革命性理論立刻引發熱鬧爭議。
爾後,他偕同一八三九年迎娶的表姊艾瑪.維吉伍德及孩子們,終年住在他們座落於英國肯特郡的“唐恩居”。他於一八八二年謝世,以英國最高榮譽之尊被埋葬在倫敦西敏寺。
